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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闻一哆】
近日,旅韩大熊猫饲养员“福宝爷爷”姜哲远来华参加活动,但却被中国熊猫粉丝现场质问:旅韩大熊猫园欣(韩方称乐宝)脱毛、辅食营养跟不上等问题,由此质疑园欣在韩国期间并没有得到妥善照顾。
从交口称赞的“熊猫爷爷”,到被拷问饲养不善的“职业演员”,韩国饲养员在华风评反转之快,令人瞠目。
实际上,自从熊猫福宝回国之后,韩国人似乎一直放心不下,努力打造自己爱护熊猫的“国际形象”。
7月16日,福宝四周岁生日之际,韩国民众筹集25万美元在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上刊登整版广告,对中国大熊猫研究中心提出七大诉求。“我在中国神树坪需要安全和人道的居住环境。”广告中如此写道,背景图片为福宝在韩国爱宝乐园的照片,且配有文字“我还能这么快乐吗?”更是暗讽中方对于熊猫的照料远不如韩方。
在韩国的社交平台上,群魔乱舞的发言则是直接暴露了韩国部分民众的真实用意,“这是因为人心的差距吧,两方(指韩方和中方)对待熊猫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基本上所有的外国大使馆和政府机构都会看《纽约时报》,能让他们知道真是太好了。”“美国正在举行总统选举,在这个时候登广告,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关注。”“如果能让特朗普也关注到就好了。”
韩国人登在《纽约时报》上的广告
9月4日,以旅韩熊猫福宝成长经历为主题的纪录电影《再见,爷爷》在韩国上映,首日观影人次逼近4万。
该片聚焦于熊猫福宝在韩国的出生即离开,着力展现韩国饲养员与熊猫幼崽之间从相识到离别的深厚情谊。这本应成为中国熊猫外交结出的又一硕果,然而,却在韩国各方匪夷所思的运作之下,变成了海内外反华人士用于攻击中国动物保护事业,甚至中国体制的一柄武器。
而且这些针对中国负面议题的炒作已经形成了非常成熟的反应链。为博取眼球,中文互联网上的部分用户在过去一年内(从福宝宣布回国开始),就不加辨别地大量转载来自韩国的攻击性言论甚至谣言,如此将熊猫保护议题政治化上升,导致中国大熊猫研究基地的饲养员们长期被网暴。
更让人揪心的是,这种暴力已经有从线上蔓延到线下的趋势。从网友上传的视频中可以看到,福宝的饲养员徐翔曾在神树坪基地被多人围追堵截。不堪其扰的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不得不诉诸法律手段,然而来自中外网络的谩骂攻击从未停止过一秒。
以上种种奇景在中国大熊猫外交史上可谓是头一遭。大熊猫本应跨越政治的区隔,成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人们沟通的桥梁。如今,却成为韩国方面动物园为谋取最大利益,韩国媒体为获取最大关注度,韩国民众为满足一己私欲的牺牲品。
一位韩国网友在油管的福宝视频下面如此写道:“你知道我们是一个自由的国家,对吗?我们对自由本身有多么感激和欣赏,这是一个连动物都能被爱和享受的国家。”
而这一切,从大熊猫园欣华妮赴韩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结局。
敛财的工具
2013年,朴槿惠宣誓就职韩国总统,中韩两国关系随即进入到了一段回暖期。为了表达善意,2014年中方决定向韩国租借一对大熊猫,由三星旗下的京畿道龙仁市爱宝乐园接收,最终,韩国方面选中了雌性大熊猫华妮和雄性大熊猫园欣。
当时没有人会料到,一年后,韩国会一意孤行准备在半岛部署萨德,中韩两国的关系因此降到冰点。
这是韩国十五年来首次获得大熊猫的租赁权,因而非常重视,特意派遣一整支专业团队跟随饲养员奔赴四川,记录下了和熊猫接触熟悉的瞬间。
多年后,当依靠熊猫而名利双收的饲养员姜哲远在采访中回忆自己前往中国接触园欣和华妮时,他曾刻意提到自己那次到访中国,特地探访了一只名叫莉莉的熊猫,而且莉莉还认出了他。
莉莉就是中国首次租借给韩国的两只大熊猫之一,但双方的合作并不怎么愉快。
1994年,为庆祝中韩建交一周年,中方向韩国租借了两只大熊猫,莉莉和川星(注:莉莉和川星赴韩时仅有两岁,中方误将雌性的川星错认为雄性,因而租借给了韩国两只雌性大熊猫,后在1996年的检查中发现),当时接收大熊猫的动物园,正是如今的爱宝乐园,只是那时还未改名,叫龙仁农场。
值得一提的是,旅外大熊猫很少会被更改姓名,大多数动物园依旧会保留它们在中国的名字,尽管叫起来非常拗口。川星在达到韩国后被改名为明明(Mingming),动物园的负责人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表示,这一名字寄托着大家对它们能够在明年就繁育幼崽的希望——尽管一年之后的川星也不过三岁,并不会进入性成熟。
同样被改名的园欣(韩方改为乐宝)和华妮(韩方改为爱宝),韩国方面给出的解释是这代表了它们是快乐的礼物和爱的礼物,然而明眼人并不难看出,三星集团用自己游乐园的名称来冠名从中国租赁而来的熊猫,不过是想借助熊猫的声望来最大程度为游乐园做推广。
不幸的是,被剥夺母国予以的姓名只是个开始。
从当时韩国电视台报道的影像中可以看到,最初赴韩时莉莉和川星的身体都非常健康,精神状态很正常。然而,仅一年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川星患上了非常严重的皮肤病,开始出现脱毛的情况。但韩国方面的治疗未能收到积极效果,在川星患病两年后,中方才受邀派遣了医疗专家前往参与救治。
彼时赴韩的中方工作人员郑先春在《一例大熊猫肝功能障碍的诊断和治疗》中,详细记述了他观察到的川星的情况:“毛色灰暗,口色苍白,整天舔舌头,大量流涎,消化不良,排出含有未消化的苹果和竹叶豆渣样灰白色水样便,易疲劳、烦躁,睡眠及休息不佳,起卧不安,心音弱,喜吃精饲料,不喜吃竹子,减食易患感冒。”
刊登在《野生动物》上的论文
后经诊断,川星是在韩方治疗皮肤病期间患上肝功能障碍性疾病,说白了,就是韩国动物园的错误用药导致川星出现肝损伤。非常耐人寻味的是,在文章中,作者给出的治疗建议里,除了护肝解毒外,特别提到要加强饲养管理,包括搞好卫生和增加营养。
而这两点,直到现在,三星爱宝乐园仍然无法做到。
另外一只旅韩熊猫莉莉的情况,也可以作为有力的佐证。1999年韩国受金融危机影响,无力承担熊猫的租赁和喂养开销,于是提前将莉莉和川星送返中国。彼时已经6岁大的莉莉体重居然只有70公斤,要知道在2016年四岁半赴韩的华妮体重都在80公斤以上。
莉莉在旅韩期间罹患营养不良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一篇研究圈养环境下大熊猫慢性营养不良综合征的论文里,就收录过莉莉作为研究案例,里面清楚记录下14岁的莉莉体重只有65公斤,回国后经过漫长的治疗,莉莉才慢慢恢复了健康。
然而,这段灾难性的旅韩经历,给川星和莉莉造成的伤害是无法轻易被抹去的,两只熊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饱受疾病困扰,生育功能还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损伤(常出现死胎或流产)。两只熊猫在归国后都参与过繁育,川星直到去世都没能留下子嗣,而莉莉则比较幸运,到底在生理机能退化之前,生下了三女一儿。
很难想象乱用药和无法提供充足的食物,会出现在一个曾是亚洲四小龙、自诩发达国家的动物园里。姜哲远,这位因为照顾福宝而出名的韩国饲养员,在面对中国媒体采访时特意强调过自己曾喂养过莉莉,却只字不提川星。更为诡谲的是,没过多久,他在韩国综艺节目上对个人曾自豪宣称是莉莉饲养员的身份予以了部分否认,只说自己当年也只是刚刚进入职场的新人,颇有撇清关系的味道。
对于莉莉和川星在韩国的患病遭遇早有论断,相关的研究论文更是不可被撼动的铁证。一篇名为《大熊猫小肠结肠炎耶尔森氏菌感染及治疗》的论文,披露了莉莉赴韩仅25天就患病,文章中还能找到韩国研究人员的身影。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随着二代赴韩熊猫的走红,此事却被别有用心之人污蔑成中方在1994年故意派遣患有疾病的熊猫前往韩国,莉莉和川星的患病与韩方糟糕的饲养毫无关联。
有韩方研究人员参与署名的论文,研究对象正是莉莉
然而中国对大熊猫外交是极为谨慎的,每一只派遣到海外的熊猫,在出国前都要进行严格的身体检查,更何况外交无小事,中方怎么可能会在如此严肃的、涉及国家利益的问题上掉以轻心呢?
那么这种奇葩论调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谁的幸运
尽管华妮和园欣在赴韩之初受到了部分韩国民众的喜爱,爱宝乐园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曝光,但此时的状况和五年后的盛况相比,简直就是平淡无奇。
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人们被迫分隔,选择更为闭锁的社交方式。就在此时,福宝,作为在韩国本土诞生的第一只大熊猫宝宝,出现在了韩国民众的视野当中。借助网络直播,福宝迅速在韩国的网络社群中走红。
“被治愈”,“感受到爱”,“喜欢这种陪伴”,是韩国网友常用来形容福宝的词汇,当疫情来临,世界变成灰色,通过一方屏幕去感受一个新生命的成长,在那个特殊的时期里,的确能给予人们向上的力量。
觉察到这种情感需求强烈存在的爱宝乐园很快嗅到了商机,他们开始围绕福宝打造起一个造梦大队——正如他们熟练地利用流水线制造出偶像明星,再编纂出相应的故事和象征意义。全部的镜头都对准了京畿道龙仁市的这块弹丸之地,目的只有一个,要让守在屏幕前的观众感受到“爱”的力量。
于是,我们看到在大熊猫福宝被通过人为的臆想人格化后,两位饲养员取代了华妮和园欣的位置,成为了熊猫幼崽最亲近的人。国内习惯把和熊猫亲近的饲养员称之为奶妈、奶爸(育幼时期会为幼崽提供额外的乳制品喂养,故而得名),而姜哲远和宋永宽,则直接被当成了熊猫福宝的直系亲属冠名为“爷爷”,这也是纪录片《再见,爷爷》里“爷爷”一词的由来。
《再见,爷爷》的海报
顺理成章的,日常的饲养工作就被要求赋予更多“爱”的含义。韩国民众观看熊猫视频,看的并不是熊猫的日常,而是两位饲养员人为营造出的人和动物跨越一切的爱的链接。这种代偿式症结的出现和韩国社会压抑的社交氛围不无关联,因此尽管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动物园里,也有类似人和动物情深似海的表述,但没有一个能像韩国如此癫狂,以至于到了要污名化中国程度。
为了塑造韩国饲养员同福宝家族的情深,沉浸在“爷爷和熊猫双向拯救是彼此唯一”叙事中的韩国民众无视客观事实,公然在各个场合散播园欣和华妮来到韩国之前,饱受中国动物园虐待的虚假信息,造谣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家族式运营、官官相护,甚至将名为张卡的大熊猫错传为和领导有裙带关系的工作人员。
园欣曾居住过的临沂动物园遭遇则更加凄惨,屡次被扣上虐待熊猫的帽子,山东电视台生活频道的《生活帮》栏目不得不在2023年的3月发布报道,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都江堰基地动管部部长谭成斌面对镜头采访回应称,从检查情况来看大熊猫银柯身体健康状况良好,采食正常,园方按照相关饲养操作规程来进行的。
遗憾的是,这样的回应并无法止住境内外造谣的歪风,在小红书、抖音、微博等社交平台上,大熊猫银柯依旧被谣传已经死亡,因而喜提外号“嘎子哥”。
专家判断银柯的状态很健康
如果说韩国方面在饲养熊猫上作出了优秀的表率,那么部分网友出于“爱之切、责之深”的心态尚可理解,毕竟早年间因为饲养方法不科学,饲养观念不成熟,国内动物园确实存在应该被批评的地方,而网友们的积极监督在客观上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但关键问题是,韩国三星爱宝乐园对于熊猫的饲养存在诸多问题,而这些问题居然神奇地被天天拿着放大镜批判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的人自动无视了。
早在华妮和园欣赴韩伊始,就有韩国媒体对爱宝乐园熊猫饲养场地(熊猫世界,以下简称熊猫馆)的建筑环境提出了尖锐的批评,《韩国动物园评价报告》的作者崔赫俊(音译)曾在媒体撰文:“大熊猫馆的场地完全没有视线死角……大熊猫在通往内室的门前徘徊,做出了在同一地点徘徊的定型行为。围绕大熊猫的观众的视线无论以何种方式,都会对动物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造成影响。”
不仅如此,园欣和华妮定居的爱宝乐园是个大型综合游乐园,动物园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距离熊猫馆非常近的地方,就布置有极限刺激的游乐设施。从谷歌地图上看,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在网友上传的没有添加背景音乐的熊猫馆游览视频中,经常能听到外场游客尖叫的声音。
熊猫馆的街对面就是过山车
大熊猫场馆的选址和建造倘若可以用年代久远空间有限作为辩驳的理由,那么场馆内糟糕的布置又该如何解释?内场地表长年没有绿色植被覆盖,被网友调侃简直就是黄土高坡。对此,两位饲养员爷爷的辩白竟是熊猫福宝太过调皮活泼,植被都被她给玩儿没了。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熊猫福宝回国后在神树坪基地居住的外场始终都是绿油油的,草也生长得极为茂盛,每隔一段时间还需要饲养员进行人工除草作业。讽刺的是,养不活草皮的爱宝乐园,却非常热衷于在熊猫场馆里种植郁金香——这是游乐园主打的宣传活动(“郁金香庆典”)以吸引游客,然而郁金香的根茎是有毒的,并不适合在动物活动的场地里种植。
照片中能看到非常多的郁金香
这完全暴露了爱宝乐园在熊猫饲养上的不专业、不上心、不作为,而被称为“熊猫爷爷”的两位饲养员姜哲远和宋永宽,也称不上专业饲养员。目前,在中国国内,应聘成为熊猫饲养员至少需要动物相关专业出身,学历至少专科本科以上,而这两位饲养员,一位读的农学大专,一位修的旅游学还没读完(也就是高中学历),饲养熊猫之前作为演员在游乐园的舞台上专攻马戏表演。
也许,后天的努力也能抹平学历的差距,毕竟在我国也有熊猫迷积极学习专业知识最后参加应聘圆梦饲养员的先例。然而,从目前他们二人在公众面前表现出对熊猫饲育方面专业知识的掌握来看,业余的程度似乎没有任何的减损。
在饲养员姜哲远撰写的熊猫科普书籍《福宝》(中文译版售价108元)的“和福宝爷爷姜哲远的十问十答中”,曾经写下过“大熊猫宝宝2-3周排便一次(事实:大熊猫宝宝2-4小时就需要人工辅助排便一次,饲养员必须24小时盯着)”“竹笋是大熊猫最喜欢吃的营养零食(事实:竹笋和竹子一样都是熊猫的主食,根据季节占比不同)”“大熊猫宝宝到了能自食其力的年龄会离开大熊猫妈妈(事实:大熊猫母亲会在发情期到来时驱离大熊猫宝宝)”。
《福宝》一书中满是基础知识错误的姜爷爷的科普
无独有偶,另外一位也热衷于著书立作的饲养员宋永宽,在《全知福宝视角》(中文译版售价120元)中以自豪的口吻,写下了福宝出生后十八天(一只眼十五天,另外一只眼十八天)睁眼创下了世界纪录。但正常情况下,大熊猫宝宝会在出生后四十天左右睁眼,而福宝睁眼时,两只眼睛都没有发育好,存在高风险致盲的可能,此时的福宝身上还有水泡,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后来在中方派去专家吴凯的治疗下,才转危为安。
至于圈养条件下福宝为什么会如此早就睁眼,韩网上的论调是两位“爷爷”照料有方,福宝身体强壮才早早睁眼。而形成对比的是,在对《熊猫守护人-吴凯》的采访里曾经这样表述如何治疗:要加强消毒,减少灯光刺激。
在韩国电视台拍摄的早期关于福宝出生的纪录片《爱宝产下福宝全记录》中,两位韩国饲养员也曾经提到过福宝过早睁眼,可能会产生一系列的健康问题,但所涉及的篇幅之少,简直可以用一笔带过来形容,至于中方派来的专家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更是吝啬到提都不提,只给了零星几个镜头。
我们姑且把两位韩国饲养员对于福宝早睁眼的炫耀当作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他们在福宝成长过程中做出的一系列既不科学又不规范的饲养行为,实在是让人无法解释:半夜把已经入睡的福宝叫醒拍摄三星手机的广告、在福宝排泄时突然开灯打着教育的旗号吓她一跳、在福宝因为冰雹的声音吓得抱头鼠窜之时不及时打开进入内舍的房门——最让人瞠目结舌是,居然允许带妆的韩国女团成员在没有经过严格消杀的情况下直接触摸福宝。
即便如此,不论是爱宝乐园还是饲养员,却还要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姿态,但他们所思所想,不过都是要怎么从熊猫身上再榨出钱来。
韩国女团Black Pink带妆接触熊猫幼崽
2019年,爱宝乐园的油管累计播放量也就1亿人次,而到了2024年4月这一数据突破了5亿。根据韩国媒体的报道,2023年三星集团的主营业务亏损严重,但爱宝乐园却在营收上高歌猛进,年营业额超过了2660亿韩元。据估算,福宝一年能为爱宝乐园新增订阅45万,折合成直接的经济效益660亿韩元。
其他方面也不遑多让,根据央视报道,爱宝乐园将售卖熊猫周边的快闪店面积翻了一倍,跟汉堡三明治、跟美妆用品等等各种联名也是层出不穷。
旅韩大熊猫一家帮三星爱宝乐园赚得盆满钵满,那么多拿出些收入来更好地改善大熊猫的生活,应该是两全其美的选择,国内的动物园,如长隆就是这般操作,赚的越多就给动物的待遇越好。但爱宝乐园的操作却是:30克的苹果得削成片秤,过生日装饰用的竹节还扎着钉子,韩国本地做不到一年四季都产鲜笋就只提供冰冻的竹笋,连日常的口粮竹子都抠得在一天中提供一种。
为此,两位饲养员在电视节目和书籍中奋力塑造大熊猫园欣的挑食人设,而这完全是韩国只为熊猫提供最低限度的几种竹子作为口粮导致的(园欣曾经被拍到过啃食场地中的观赏竹)。其他旅居海外的大熊猫也都遭遇过食物不合口味的情况,大多数国家的做法,要么是在周边国家寻找适合大熊猫口味的竹子运送到本地,要么干脆定期从中国空运最新鲜的竹子。
所有旅居海外的大熊猫幼崽在年满四周岁之时都要被送回中国,韩国自然也不例外,但本应2023年下半年就进行的准备工作,却被韩方一再拖延。到了福宝归国之日,连转运的航空箱都没购买,用的是她母亲华妮的旧物,且航班也不是韩方安排,而是由四川航空接手。
韩国媒体和韩国民众在福宝落地后一拥而上,指责中方工作人员用手接触福宝存在安全风险(后辟谣,接触的是兽医,双手经过消毒,空手接触是为了更好地感知温度),全然不顾在起飞前,韩国饲养员掀开遮光布,摆出造型让媒体为自己拍摄可以用来上新闻的照片。福宝在检疫隔离期间的谣言更是满天乱飞,什么福宝被电击,被抽脑髓的风言风语隔三岔五就会从不知道的犄角旮旯里蹦出来。
癫狂到极点的韩国民众还跑到我国的使领馆外面“拉大字报”,抗议中国方面虐待福宝,要求把福宝归还回来。国外这些向首尔政府请愿、跑《纽约时报》打广告都属于日常基操,还有国内的部分人附和韩国方面的舆论,在国内攻击中国大熊猫保护事业和外交政策,就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这种势头随着互联网社交的圈层化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近期炒作调休要求把中秋节交给韩国申遗的套路,就有异曲同工之处。
之后
2024年7月,芒果TV上架了一档综艺《熊猫一家人》,记录拍摄了一批实习生跟着神树坪基地的饲养员们,一起参与大熊猫研究保护工作的点点滴滴。
身为饲养员的李德红在面对实习生提出的“你觉得你把它们(指熊猫)养完之后,它们记得你不?”的提问,给出了这样的回答:“我觉得应该不会记得吧,为什么要让它记得,对吧?这个园区里在2014、2015年以后的熊猫,基本上小时候我都养过,它们肯定不记得。”
同月,韩国饲养员姜哲远在电视台节目摄制组的陪同下,前往神树坪基地探望已经归乡的福宝。面对镜头,同样是畅谈对于熊猫会不会记得自己的话题,他说出了这样的话:“福宝很聪明,她一定会像莉莉(前文中提到的第一批旅韩熊猫)一样记得我很多年,如果福宝不认识我,那么不是她不是认识我,而是她在假装不认识我,因为她在生我的闷气,气爷爷离开了她。”
根据电视台放出的录制花絮,福宝并没有认出姜哲远,他两次提前入园单独见福宝,福宝都没对他做出任何反应。
网友翻译的综艺节目《全知爷爷视角》,姜哲远来神树坪见福宝被无视
大熊猫的保护是一项艰苦异常的工作。在圈养环境下,饲养员每天需要为熊猫准备竹子(根据管理熊猫的数量而定,大概在几十公斤左右,而且都需要预处理,清洗、拌匀和摔竹),清扫场地和粪便(一只熊猫一天生产的粪便就有十几公斤)。而在野外环境下,不论是对野外种群的检测,还是野陪的展开,都更加困难,团队工作人员时常需要背负十几公斤的行李,包括仪器和食物,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徒步攀爬在深山老林中。
中国动物保护的科研人员为此付出了如此卓绝的努力,终于取得了回报。2024年6月20日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召开野生动物保护及国际合作成功新闻发布会,我国珍贵、濒危野生动物总体恢复增长,栖息环境不断优化,大熊猫野外种群从上个世纪80年代越1110只增长近1900只,《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已将该物种从“濒危”登记调降为“易危”等级。
仅仅因为出于个人喜好而产生的“人熊情深”需求无法得到满足,就肆意造谣攻击抹黑我国大熊猫保护事业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以及将私人无法在现实生活中维持的对情爱的想象投射到野生动物的身上,将其人格化、萌宠化,也不是很有必要。
福宝归国后的饲养员徐翔在采访时聊到过一个细节,他说他不希望福宝经常打滚,是因为这样的情绪表达过于单一,且打滚过多会伤害熊猫的肠胃。而在他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一段视频里可以看到,刚回国的福宝连基本的行为训练都做不标准。
大熊猫外交原本是增进两国民间情感交流的桥梁,同时也可以增进多国间的科学研究。在福宝之前诸多诞生在海外的大熊猫,都担负起了类似的外交大使的职责。诞生在法国的小王子圆梦,有法国第一夫人布丽吉特作教母,归国后法国方面的官员仍经常前去探望;而诞生在日本的香香在民间具有极高人气,归国后的每年生日都会有大批来自日本的游客前往四川为她庆生;旅俄大熊猫丁丁和如意的幼崽喀秋莎也是受到俄罗斯人民的喜爱,别人庆生是庆一天,她是庆一周,和公交部门联名发布的交通卡,当地人连夜顶着寒风排出十几米的队伍。
卢沙野大使和法国总统夫人布丽吉特一起在机场送圆梦回国
对比之下,旅韩大熊猫的生活绝对算不上优渥。园欣的脱毛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螨虫眼的状况也愈加明显,前几日正在吃饭的他还被网友拍到了多次呕吐。
真正关注我国熊猫外交,对旅韩熊猫“宝家族”(韩国方面对园欣一家起的昵称)热爱的人,应该敦促爱宝乐园正视问题,对现有熊猫饲养不合理的地方做出调整,而不是颠倒是非,根据臆想,捏造谎言,无端攻讦我国的熊猫保护事业和外交政策。
切莫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
能换钱的爱,不过是一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