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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
这几句《智取威虎山》里的唱段,即便不是京剧爱好者,也一定听过。慷慨激昂的旋律,留住的不只是革命年代的激情,还有中国人所特有的不怕险阻、直抵胜利的精气神。
伴随这段唱红遍大江南北的,还有剧中男主杨子荣的扮演者——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童祥苓。
令人悲痛的是,12月2日童祥苓老师在上海逝世,享年89岁。8日,童祥苓老师的追悼会在龙华殡仪馆举行,300多名各界人士前来悼念,送别这位艺术大师。
童老师去世后,我们也联系到了国家一级演员、第29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也是童老师的学生——傅希如,和他一起缅怀童老师的生平故事和艺术成就。
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童祥苓
【对话/观察者网 小婷,整理/观察者网 郑乐欢】
观察者网:童老师在《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形象深入人心,甚至一度有人认为他本人就是杨子荣的化身。后来接演《智取威虎山》,您也曾得到童老师的亲自指导。能跟我们介绍下,童老师是怎么理解杨子荣这个人物的吗?作为早期出演杨子荣的艺术家,童老师有哪些创新?
傅希如:在编排这出戏之前,其实我们对历史上真实的杨子荣也做过一些研究和考察。
真实的杨子荣非常高、非常瘦,他的长相、气质和童老师完全不一样。但即便我们明明知道有这样一个真实人物,知道了他的历史和过往,但还是宁愿相信童老师的这个艺术形象,他就是我们心目中的杨子荣,这也正是艺术的魅力、京剧的魅力。
实际上,当初排演《智取威虎山》这出戏时,童老师并不是杨子荣的第一人选,也是经历了几任之后,才决定把童老师调来演杨子荣。
这出戏之所以这么成功,除了童老师对杨子荣的成功塑造,也包含了当时整个剧组的创作和辛勤劳动,是集体智慧的结晶。童老师生前一天到晚都把这些挂在嘴上,他也非常感谢有这样一个机会和平台来展示自己的艺术。
其实在排这部戏的时候,童老师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苦的。白天排练,晚上还要继续去干活,居住条件和饮食条件都很差,所以可以说童老师是在极度困难、艰苦的情况下完成了一部伟大的作品。当然这部伟大的作品,也包含了太多人的智慧与付出。
虽然童老师在当时遭受了很多的不公和折磨,但他始终对党、对新中国充满了感激和热爱。
比如当童老师对着“小常宝”说“毛主席,共产党会给我们做主的”时,他的眼睛看向前方,稍稍往上抬一点,眼中充满了信任、感激、憧憬,仿佛在说“毛主席和共产党为人民做主,为人民开创幸福的未来”。这种精神内核促使童老师在理解杨子荣这个人物的时候,是将他放在一个大的政治环境和社会背景里去理解的。
杨子荣是中国共产党的代表,他的目标是解救千千万万被军阀、土匪欺凌的普通老百姓。所以童老师在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展现出的对穷苦老百姓的同情,对土匪的嫉恶如仇,实际上都是他对共产党、对新中国的理解和热爱。
为了演好杨子荣这个人物,童老师做了很多的努力,在艺术表演和演唱方面都相当用心。其实大家可以看到,童老师在《智取威虎山》里的亮相和他在其他的戏里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说在这部戏中,他的动作身段都是比较精神、充满斗志、昂首挺胸的,而且眼神坚定、脚步轻盈,这些都是基于他对杨子荣这个人物的理解摸索出来的。
包括他一直跟我说,前面演解放军和后面演土匪是不一样的。演解放军要有正气,同时要突出侦察排长的那种激情;演土匪的时候要突出匪气,要有那种跟土匪打成一片的所谓“豪迈”、“义气”等等,这些在表演的时候都要区分开来。
观察者网:您刚才提到童老师对共产党和新中国的热爱,我想起最近有网友截出来一张童老师的微博图片,说今年国庆期间,童老师发文称上海京剧院最近的演出,恢复了原来台词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党和毛主席的赤胆忠心”,他感到非常高兴,觉得这句台词是献给建国75周年的最好纪念礼物。
傅希如:是的,我在和童老师的交流中,他也经常跟我说这些。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童老师对于共产党、对于毛主席真的是充满了感激和崇拜,他是一个爱党、爱国和爱人民的艺术家。
观察者网:年轻一代演员没有经历过那个历史时期,在接演《智取威虎山》后,您自己怎么理解杨子荣这个人物在当下的意义?
傅希如:刚刚接手《智取威虎山》的时候,我大概是20多岁,年龄也不太大。一开始完全是照葫芦画瓢,就是模仿童老师的动作,模仿他的唱腔、身段等等。后来,我接演了取材于“红岩”的现代京剧新编戏《浴火黎明》。为了排这个戏,我们去重庆的渣滓洞进行实地考察,还去了井冈山、红旗渠这些革命老区。
当我们看到渣滓洞刑讯室的那些刑具和现场环境,感触非常大,完全体会到了当时共产党员那种坚韧不屈、视死如归的精神,所以慢慢地从心理上,对于革命志士和那段岁月,有了更加具体的感受和体会,这是我们从书本上感受不到的。
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再演《智取威虎山》,感觉自己的眼神和动作就不再像以前那么空了。再加上当童老师跟我说到毛主席、共产党的某句话时,那种眼神、心理的状态愈发让我的心理依据变得更加充分,我投入到表演中的感情愈加油然而发,而不是一种很做作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