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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我有我自己的《紅海行動》和《戰狼2》,不需要跟風,比起票房,我更看重樂趣。」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說起功夫片和武俠片,應該沒有人不知道袁和平的。

香港影壇從來不缺優秀的武術指導,從劉家良,袁和平,袁祥仁,再到洪金寶,成龍,元奎,數不勝數,但是能夠稱得上中國第一武指的卻只有一人,他就是“八爺“袁和平。

成龍,甄子丹,李連杰,吳京,有太多功夫片的巨星是在八爺的一手調教下走向輝煌。

除了在中國影壇吃得開,第一武指的招牌在國外也是響噹噹的,和李安導演在《卧虎藏龍》中合作,根據李安的要求,設計了富於浪漫色彩的動作,助力《卧虎藏龍》拿下國際大獎。片中唯美飄逸的武打風格立馬吸引許多好萊塢導演的青睞,紛紛邀請袁和平到好萊塢。

《殺死比爾》《黑客帝國》《卧虎藏龍》,有太多好萊塢經典也是出自八爺之手。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八爺今年已經73歲,外界都在紛紛猜測八爺是否很快就會退休,結束自己的從影生涯。

我們有幸找到了八爺,並且請到了八爺在香港合作三十多年的資深製片人與編劇黃永輝,想看看電影界的傳奇——尚能飯否?

不聊不知道,原來八爺的片單一直排到了2020年,而且甚至還繼續在做國際影片,一部名叫Vigilantes的中國加拿大合拍片已經在緊鑼密鼓地籌備中,為此八爺還請來了加拿大片方,在好萊塢動作片領域頗有名氣的Birch Tree公司的CEO Art Birzneck來和我們一起暢聊他影史人生最後的一些偉大計劃。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我有我自己的《紅海行動》和《戰狼2》,不需要跟風,比起票房,我更看重樂趣”

近些年八爺袁和平在《一代宗師》《卧虎藏龍2》《葉問3》以及去年徐克的《奇門遁甲》中都繼續擔任武術指導,雖然口碑都不錯,但是整體的票房確實參差不齊。換了別人,肯定會介意,但是八爺似乎早就已經看透這些起起伏伏。

“我能夠做那麼久肯定是因為我對功夫電影真的是發自內心喜歡。在我這個年紀,無論是港片,內地國產,還是美國片,中美合拍,加拿大片都沒有區別,只要有武術指導的部分,只要能拍出精彩的動作戲,我都樂意參與。票房這些並不是我參與某個項目的動力”。

八爺的普通話在香港娛樂圈已經算是非常不錯,可能與他和內地合作超過二十年有關。

“你問我為什麼能夠在這一行干那麼久,可以告訴你,我從影以來,每接一部戲,都會去仔細學習和琢磨這部戲的意義。對於動作場面的部分,如果可能的話,我都希望去加一些創新的部分。每一部戲動作場面的呈現都不一樣,如果看起來都一樣的話,觀眾就會厭倦,評論裡面就會看出來。長盛不衰是談不上,我只是希望如果有能力和精力,就一直做下去。”

對於這一點,袁和平的老搭檔製片人黃永輝應該是最有發言權,作為金輝映畫的創始人以及資深的香港編劇和製片人,他們去年剛完成了《奇門遁甲》,而且是從影30多年來的老搭檔和老夥伴。黃永輝對於袁和平實在太過了解:“八爺在電影上的功底不用多說,他認真,努力,而且做事有原則,同時他對於武術指導在電影中的呈現方式一直在進步,始終在找到更有效的方式”。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我們已經合作了超過30年,最初的時候我是八爺電影的編劇。在幾個項目后,我們彼此就非常熟悉了,然後我們就想到可以一起來組一間公司。1995年的時候我們合開了一家電影公司。後來八爺就倒了好萊塢,開始和索尼合作,直到2005年的時候重新返回香港。我們延續了過去的合作模式,並拍攝了《卧虎藏龍2》,《奇門遁甲》等等,將來我們還要繼續合作”。

袁和平的父親是電影史上首位武指袁小田,是京劇世家傳人、香港藝壇著名演員兼武術教練,精通北派功夫。八爺早在20歲時進入電影圈做龍虎武師及龍套演員。談到八爺就不得不說其著名的袁家班,作為袁家班的代表人物,八爺按道理應該算是功成名就,但是為何人到古稀還要繼續嘗試那麼多新鮮的作品,甚至還要繼續走國際化路線,甚至嘗試將香港,內地以及好萊塢的風格再次徹底打通呢?

“我的指導風格基本不會變,無論是中國觀眾還是美國觀眾,想看到的都是精彩的動作戲分,這部分是有世界共同性的,打得好觀眾都看得出來,打得難看大家也看得出。所以國際化的風格難不倒我。當然,劇本不同,設計打鬥戲的場面也會不同,所以我說我會認真看劇本,認真琢磨這個戲的精髓,然後在動作指導上創建出一種符合這個戲風格的作品。《卧虎藏龍》有《卧虎藏龍》的風格,《黑客帝國》就會有《黑客帝國》的樣子,精彩是一樣的,但是肯定也會有區別”。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八爺這次與老搭檔黃永輝,以及加拿大的好萊塢動作片公司Birch Tree要攜手打造一部新型的女性題材的動作電影Vigilantes, 影片將在好萊塢,加拿大溫哥華,香港以及內地同時拍攝。八爺對於第一次這樣的中國加拿大合拍的動作片似乎沒有感覺任何壓力。

“我這人一般不會抱有什麼特殊期望,有期望就有失望,就有壓力。只要影片出來的質量可以讓製片方,觀眾滿意,我覺得就是成功的。我一直認同的觀念是無論香港還是內地電影都需要讓世界觀眾了解,香港和大陸都有不錯的影人,世界觀眾會喜歡中國電影的。”

作為曾經參與過製作《黑客帝國》以及《殺死比爾》這樣好萊塢動作大片的指導,八爺對於所謂的結合好萊塢的“中西合璧”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不認為功夫和動作戲需要刻意做一些修改來符合不同觀眾,功夫的好處是可以跨越國界和文化,只要打得精彩,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懂,可以欣賞;但是,話雖然這樣說,劇本是不一樣的,人物是不一樣的,我的動作戲會根據情節和人物設置的不同來變化,同時,也要根據演員的水準和動作基礎來變化,有人有功夫底子,就可以加戲,提高難度,有的沒有任何動作經驗,那麼設計上就有瓶頸。所以我認為是不是中國片還是美國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動作的成分要配合劇本和角色,我的風格調整都是根據製作上的要素變化來改變的”。

“另一方面,現在觀眾的欣賞口味也不一樣了,他們對於影片中動作指導的成分要求越來越高,這樣的提高也會促使我的風格和水平要變化,我不可能把80年代那些動作的場面拍出來再讓今天的觀眾覺得好看。所以我始終認為,國別和文化差異不是關鍵,影片的內容和觀眾的審美才是這個行業發生催化的根本因素”。

《奇門遁甲》,《卧虎藏龍2》的票房都不算理想,儘管八爺堅持自己的風格,但是現在又要來一部中國和加拿大合拍的動作片,按道理票房的緊箍咒還是會牢牢地套在製作方的頭上,畢竟中國和美國的合拍片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沒有特別成功的先例。

黃永輝給出了他的回應:“沒錯,我們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大部分之前在中國上映的合拍片都不算成功,但是我很同意八爺說的。拍電影這事無關國籍,無關形式,最根本的是影片的劇本,內容,和團隊,只要有了好的創意和人員,一切皆有可能,本質上和是不是合拍沒有關係。

舉個例子,《戰狼2》讓吳京名利雙收,他最初是從八爺的《太極宗師》開始走紅的,然後一步步走到了《戰狼2》導演的位置。《戰狼》第一集根本沒人相信他,他的預算不夠,只能自己掏腰包來拍,這個情況直到《戰狼2》成功之後大家才注意到。”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戰狼2》以及《紅海行動》《湄公河行動》的極大成功在近兩年掀起了一場中國影壇的愛國戰爭式動作片風潮,這樣的風格確實也讓袁和平和黃永輝見識了中國觀眾新的欣賞口味,但是似乎他們並無意去跟風。

“我有我自己的風格,不會看到別的潮流火了就去跟。我過去也有我自己的《戰狼2》和《紅海行動》,這些潮流都是一波一波的。”八爺中氣十足,說起話來還是一副武術指導名家的風範:“我們相信,功到自然成,與其去想東想西,與其去擔心現在的規律,不如靜下心來把時間精力放到手頭上的任務,把這一部影片拍好,市場的反映和效果到時候自然會有應得的結果。”

中國加拿大合拍居然有“大紅包”?袁和平要藉機打造自己的《飢餓遊戲》

Vigilantes是一部中國與加拿大合拍的電影,說起中美合拍,可能大家還比較熟悉,但是中國和加拿大合拍,似乎並不多見。通過採訪我們才了解,原來中國與加拿大合拍會有很多的好處。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從1997年開始,加拿大和中國就有了雙方的《中加電影合拍條約》,但是這項條約的使用率卻是最低的。中國和加拿大之間其實並不存在類似中國和美國那樣的協議或者配額,所以合拍上有更多的優惠條件”。Birch Tree的總裁Art Birzneck告訴我們。

“Birch Tree從美國轉移到加拿大是因為有稅收上的優惠,加拿大政府對於本土的電影製作公司是非常慷慨的”。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樺樹娛樂公司簡介

我們了解之後發現,中國和加拿大在合拍上確實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好處,中加之間的協議規定:“所有合拍片在兩國國內都應視為國產影片,充分享有各自現行有關電影的法律規章或因本協議制定的法律規章所規定的一切權利和利益。雙方製片人、製片廠或製片公司應享有在其本國所享有的此項權利和利益”。所以本質上來說,中國加拿大合拍的電影竟然算是國產片。

作為加拿大人的Art Birzneck似乎早就看到了這方面的機會:“Birch Tree娛樂公司是2003年建立的,當初建立的時候就是專註於高質量的武俠和功夫影片,並立足世界範圍的推廣。對於一些大的發行公司,比如六大,Birch Tree在動作片/功夫片這個領域裡其實小有名氣,但是很多北美的觀眾可能更熟悉我們的影片,而不是我們的公司”。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樺樹娛樂製作的電影

“我本人是加拿大人,但是長期又在美國好萊塢工作,所以既學習到了美國的知識和經驗,又可以在加拿大本土開公司來享受稅收優惠以及合拍的政策,這是非常理想的。我和溫哥華這邊的許多電影製作人以及拍攝團隊都很熟悉。如果要合拍的話沒有太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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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樹娛樂總裁Art Birzneck

袁和平和黃永輝之所以這次重新攜手,並且再次走上國際合作路線,和中國加拿大合拍的優勢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然,打動他們的不僅僅是加拿大這個國家政策上的優勢本身。

黃永輝告訴我們:“是這樣,這也算是一種緣分。我和八爺1989年去過加拿大溫哥華一次,當時去那裡拍一部片子,然後遇到了Birch Tree的創始人Art, 他當時還是個小夥子,初出茅廬,電影公司的助理,但是和我們的關係變得很緊密,後來一直保持著聯繫。去年Art拿著Vigilantes的劇本來找我和八爺,我們看了下覺得很有興趣。我們倆在香港和內地,甚至好萊塢都證明了自己,現在拍電影不算是單純為了出名和賺錢了,就是想在好的劇本中挖掘價值,把自己的幾十年的功力再發揮一下,爭取在自己的晚年再來一部能夠打動觀眾的好作品”。

“所以和Birch Tree的合作算是一拍即合,他們在北美的發行也沒有問題,渠道都有,所以我和八爺覺得有了一個好的劇本,這次可以好好發揮一下,看看觀眾是否還會看得起我們的作品。作為專業電影人,我和八爺和好萊塢的人都合作很多年了,是好是壞分得很清楚,我們希望接下來可以做得更大膽些,去挖掘一些好的公司和劇本,然後拍幾部我們主控的好的合拍片。功夫片不分國界,但是要拍好也不容易。我們希望在職業生涯最後的5年裡面拍出幾部自己可以滿意,可以體面收官的作品,也算是對自己職業生涯的一個最後交代”。

“八爺”眼中的動作電影迭代:不變的是真功夫和對觀眾口味的把握

成龍,甄子丹,李連杰,吳京;《醉拳》,《精武英雄》,《黃飛鴻》,《太極宗師》。

袁和平捧紅的功夫巨星一代接著一代,手下出品的經典功夫影片一部接著一部,我們向八爺討教了他對於現在動作電影的看法,以及自己職業生涯尾聲的規劃。

對於越來越大的場面,越來越多的特效,八爺有自己的定見:

“我的立場來看,肯定是喜歡拍攝真人真打,而不是使用特效啦。當然,有的時候有特效加持確實會讓工作變簡單,場面變大,變精彩。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只要是真人動作能夠完成的戲份,只要是演員肢體上可以表現出來的部分,我就盡量不使用特效。如果什麼都要用特效,我們動作導演的價值如何體現?”

除了遵循原汁原味,以真功夫真打見長的動作電影,袁和平和黃永輝對於劇本和動作指導的結合也有自己的講究。

“類似《湄公河》《紅海行動》或者《戰狼2》這樣的動作片能成功是因為他們都有很強的愛國主題,這是影片能夠大賣的關鍵,現在這個主題將會越來越多,我覺得觀眾和市場也會需要不一樣的故事。”八爺對於風格抱定了不盲從的立場。

黃永輝也表達了自己作為製片人和管理者的態度:“我覺得呢,這些影片的成功和主創人員的水準是分不開的。比如《紅海》和《湄公河》的林超賢也是香港導演,吳京也是在香港學習和起家的,他們都是很棒的創作人。我們和吳京有過很多合作,拍一部電視劇在一起就是五個月,當時拍一集電視劇的時間精力是現在難以比擬的,大家都很認真儘力。吳京在這個過程中學到了很多。我們做武行的和功夫片的賺的都是辛苦錢,雖然報酬不菲,但是都是實打實地獲得的。賺簡單的錢,靠炒作賺錢,這不是我們拍功夫片的人會做的。所以我覺的無論怎麼樣的風格,成功的基礎是在於紮實肯干。”

“我就拿我們現在在運作的這部中加合拍片來舉例吧。”黃永輝打開了話匣,開始透露了一些他們未來項目的細節:“《戰狼2》只有一部,我們不可能再造一部《戰狼2》,所以需要找到新的爆點。從2017年來看,中國電影市場某些爆款影片背後都有女性觀眾的大量支持,比如《神奇女俠》還有《摔跤吧!爸爸》等等,還有許多動畫片爆款的背後都有大量的女性觀眾。所以我們這部影片Vigilantes其實是一個女性的動作片,很多情節和場景都是從女性角度展開的”。

“動作戲都將基於八爺多年的經驗,至於故事類型,如果要做類比的話,《飢餓遊戲》是一個很好的對象。我們的劇情和《飢餓遊戲》有類似,主打的是女性觀眾,同時圍繞著女孩的成長以及她和家庭之間的關係。女性超級英雄的未來我本人特別看好,從《神奇女俠》就可以看出來,有很多可以探索的地方。

Vigilantes和很多動作片不太一樣,算是比較新的嘗試,就像我們說的,風格會類似《飢餓遊戲》,所以這種風格的動作電影在中國並不多見。”

眾所周知,袁和平參與動作指導的昆丁名作《殺死比爾》也是一部關於女性復仇的動作片,一部新的袁和平風格女性動作片是否會和《殺死比爾》的風格類似呢?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儘管《殺死比爾》也是一部有關女性復仇的故事,但是我們這部Vigilantes更關注的是年輕女孩的成長,這與《暮光之城》以及《飢餓遊戲》有幾分相似。類似《殺死比爾》這樣的片子,主人公的性格和動機都非常單純,影片關注的也是女主人公報仇的過程,但是在Vigilantes中,我們的主題非常寬泛,是關於十幾歲的女孩如何成長,並將自己的超能力轉化為影響周圍人和改變自己命運的一個過程。”

黃永輝給出了自己的見解:“家庭的紐帶也將是影片中的一部分,所以情感+動作將是影片的主旨,這也是觀眾可以產生共情的層面。我們的計劃是拍攝三部曲。每一部裡面的人物都不太一樣。作為一部合拍片,我們也將加入一些東方的元素,保證影片能夠在東西方都引起共鳴。”

作為一個2003年開始就來到好萊塢創業的加拿大人,Birch Tree的創始人Art Birzneck對於東方的功夫電影分外著迷,不僅因為其在早年與袁和平和黃永輝的交集,更是因為其對於中國傳統武術的喜愛。並不意外,中國最近所有爆款的動作電影Art幾乎全都看過。

“軍事題材的動作片在中國當然廣受歡迎,這是很明顯的。但是換個角度思考,外國的觀眾對於這樣的影片肯定不會有任何興趣。如果一直拍攝愛國題材動作片,海外的觀眾肯定不會買票進影院看。

所以我們這部Vigilantes想的就是怎樣能夠吸引到兩部分人,所以故事一定會要架設在一個普適的題材上,比如女性,家庭,以及少女的成長,這樣的故事寫好了才能打動所有觀眾。‘用功夫來保護家庭’,這樣的主題肯定大家都好理解。而且因為影片定位的是少女,而且很多配角都是這個年紀的角色,所以對於年輕觀眾也會有吸引力,年輕觀眾還是現在去影院觀影的主力軍。”

從香港,到內地,再到國際:港產影人都有一顆雄心

黃永輝和袁和平的年紀加起來已經接近140歲,但是你從和他們的對話中絲毫感受不到這一點,就好象他們隨時準備著手把手地教演員們進行新的動作設計,並且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再多拍幾部電影。

對此袁和平只是淡淡一笑:“喜歡是真喜歡,功夫片拍起來過癮。3月初我們就已經開始拍攝《葉問外傳之張天志》了,估計要成片的話還得幾個月的時間。這個項目之後我會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Vigilantes這部影片上。”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中國電影的製作人需要和國外多合作,而且成名了的導演更需要不斷地挑戰自己。這樣拍出來的影片才會有突破,比如李安,如果一直在台灣拍片的話,如果一開始就對自己的成就感到滿足的話,後期很多經典的作品是出不來的。香港和大陸的合作也是一樣,《戰狼》系列,《湄公河》,《紅海行動》這樣影片如果沒有香港的元素,可能永遠都不會產生。單單滿足既有的內容是無法獲得進步的”。黃永輝補充說道。

“我和八爺根本沒覺得老。” 黃永輝和袁和平有一樣的淡然態度:”我們還計劃和Art組成一個合資公司,叫Vision Dynasty Ventures. 公司的目標就是拍攝更多的功夫電影和動作電影。合資公司的誕生就是為了這一目標。”

“一直以來,我對於香港製作人員的能力和水準都是非常欽佩的,比如袁導和黃總,他們的經驗非常重要,如果隨便找一些好萊塢的動作指導來做這部Vigilantes肯定會有問題。”

Art向我們表達了他對這兩位香港電影老兵的敬意:“這部影片最大的吸引點當然是袁和平+黃永輝這一對金牌老搭檔的出馬了。影片的劇本和故事在動作片中也算是不太一樣,它本質上是關於一個女孩的轉型和成長的故事,所以本質來說是一部女性主導的影片,在當前的市場環境下,這樣的影片還是非常討喜的。一直以來很多女性在功夫片中基本是配角,我們這次從主角到配角許多都是女性擔綱,女性也將是最能打的一個部分。袁導有多次和楊紫瓊合作的經歷,所以調度起女演員來肯定是沒問題的。”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我們這部影片算是一個中西合璧的項目,所以中文和英文兩地的觀眾都可以好好欣賞。中加合作在以往的歷史中並不常見,而且其實中加合作比之中美合拍要有更大的優勢。”

除了電影的質量之外,一部影片的宣發現在也是最為重要的關鍵,對於Birch Tree將如何配合八爺把他的心血更好地展示在我們眼前,Art也談了他對功夫片在全球發行的認知:“現在的國際宣發已經變了,以前我們會是一個個國家宣傳,一個個地區推廣。現在全世界只有少數幾個大的公司才有真正的宣發話語權,我們這個項目的發行肯定不會是我們自己來做,而是和大的宣發公司合作,找一個美國的,然後再找一個中國的。暫時來看我們想保持低調,但是已經有我所說的大型的宣發公司對我們感興趣了。”

如果不是親身與八爺以及黃永輝聊天,你可能不會意識到他們身上的那種讓人著迷的氣質。有點像葉問人過中年之後的那種沉穩,也有點像《卧虎藏龍》里周潤發的那種雍容,以及對於不同問題的回答中我們看到的是香港影人經過歲月淬鍊之後的沉澱。

專訪袁和平:退休?不存在,要借中加合作拍自己的《飢餓遊戲》

“拍自己想拍的電影,只要對得起投資人和觀眾,就好了。不需要看外面在流行什麼就去跟什麼。我們幾十年來看到的起起伏伏太多了,有些東西一直在變,有些東西並不會變。”

八爺最後又淡淡表達了他在古稀之年持續其導演生涯的心情;作為一個從1970年代就開始涉足電影圈的老人,或許早已看透了很多行業的深層規律。都說八爺不是一個在採訪中會說太多的影人,但是能夠從我們的交流中感受到他的這份淡定和從容,恐怕就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