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简述

月亮只属于孤独者


“大多数人无法认同孤独,但是,你要够强,你才能承当孤独,才能特立独行!”

                                                                        ——高更在1903年4月临终前写给好友莫里斯的信

《月亮和六便士》闻名已久,感觉是那种看了会提升逼格的书,我当然不甘落后一拜文艺青年圣经的风采。

虽然全篇都没有出现“月亮”和“六便士”的字眼,但看完整本书,能深刻地感受到这正是一个“月亮和六便士”的命题,关乎理想与现实经久不衰的争论。话题已经引出来了,按正常逻辑,我接下来要发表对月亮or六便士的看法。

但我不够境界也无法公正客观地谈论这个深刻的命题,而我一开始也不打算讨论这个对现阶段苦于搬砖的我来说略矫情造作的话题,啧啧。

据说《月亮和六便士》的主人公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是后印象派巨匠之一——保罗·高更,好奇如我看了《月亮和六便士》之余,也找了高更相关的书来看,发现两者的人生轨迹确实有雷同之处,但感觉思特里克兰德的形象来得更极端纯粹些。

从工业文明社会走向自然原始社会

两人都在接近不惑之年抛弃高薪的工作、安稳的生活、世俗的重担,毅然决然地回归到原始社会中寻找真实的自我。

高更的出走似乎是有迹可循的,1848出生于法国,在南美洲秘鲁度过了3-6岁的童年时光,返回法国后走上人生正道,历经上学工作、海军服役,23岁成为股票市场经济人,25岁结婚,度过了长达十年的安定婚姻生活。期间,高更已是个业余画家,并深受当时印象派画家的影响。

35岁决然辞工一心追求画家的梦想,不惜抛家弃子,只身流浪。在辗转法国西部布列塔尼阿凡提(1885)、马提尼克(1887)、阿尔(1888)、阿凡提普尔度(1889)之后,1891年43岁前往殖民与土著文化共存的塔希提(今大溪地),3年后(1894)短暂重回巴黎,于次年(1894)二度前往宿命的故乡塔希提,度过生命最后的时期,于1901年前往多米尼克岛,直到1903年55岁病逝于此。

《月亮和六便士》从第三人称的视角为读者讲述了思特里克兰德难以解析的一生,零碎的片段经历和主观的n手资料呈现出一个神秘冷血而不可理喻却强烈纯粹的天才形象。

我们看到的思特里克兰德的人生,如地壳断层一般兀然断裂成几个阶段。童年经历无迹可寻,证券经纪人的工作,十七年的婚姻生活,典型的伦敦中产阶级。40岁决然抛家弃子,出走巴黎学习绘画,历尽艰辛不堪,47岁前往塔希提并定居下来,直到埋葬在那里。

书中有提到一个观点“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从文明走向原始、从伪装走向赤裸,高更和思特里克兰德都背弃了工业文明社会,向往着自然原始社会,追寻个人命运的归宿。

超乎道德伦理之上的价值认知评判

我们能够脱离画家的生活来谈论他的作品么?难道灵感不是来源于生活的么?

高更和思特里克兰德同样的弃商从艺,为画而活,他们的选择本无可厚非,但转变的代价却是对他人的伤害,在文明社会看来,抛家弃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呢。

更有甚者,高更在塔希提期间,三度与十三四岁的未成年少女同居结婚生子,并将梅毒传染给岛上不计其数的女性。高更违背道德亵渎伦常的行径备受教会、道德和女性主义的谴责,他却依然肆意妄为地探寻着所求的。

而书中思特里克兰德尖酸刻薄、不近人情的种种言行更是给人留下了残酷冷漠的印象,他天性恶劣程度与绘画天才简直形成了强烈的正比。可另一方面,他为了画画所承受的艰难困苦折磨也是不可估量的,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可这社会对天才的容忍度总是异常的高,毕竟,优点总比缺点受关注。如果不超越道德伦理层面,我们似乎无法很好地认识理解他们的艺术价值和时代意义。

高更与梵高、塞尚并称后印象派三大巨匠,他对原始艺术的追求和象征主义的开创对后世绘画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艺术成就更是被上升到反殖民文化和反思工业社会的高度,警示文明社会内在生命力的衰退和主流艺术思想深度的缺失。

书中对思特里克兰德的画作描述语焉不详,但他宛如被魔鬼附体,被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控制住,只能通过绘画完成自我救赎。他似乎只是在纯粹追求一种私人化的自我极致表达而已,与这个社会无关,后世的追捧甚至带有讽刺的意味。

书中最令我感到震撼的情节是,思特里克兰德因麻风病致瞎的生命最后一年,无法想象他在极端孤独中对着耗尽他灵魂的四壁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身陷汹涌的社会浪潮之中,人人都害怕掉队,脱离轨道而拼命追赶跟上步伐。但还是有不胜枚举不甘平凡的人孤独而决然地走上自己的路,可能坚持走到最后的又有多少?

更多的是,很多人都无法做到去深入发掘乃至有勇气释放自己的孤独之魂,只能泯然于众人。

因为孤独,所以也自由。不顾社会的束缚、世俗的偏见,自由地追寻独一无二的自我,创造出惊醒世人的作品,绽放出致命的闪光点。

高更和思特里克兰德正是一直在苦苦追寻并享受孤独,并被孤独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