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HIGH SIERRA篇.十九 横渡进化溪

进化湖边我睡了很久,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醒来之后,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前进,只是呆呆地看凝视着眼前着这世外桃源的风景,我似乎明白了为啥缪尔会把这荒野看作精神家园。
当我正在发呆的时候,远远看见几个背包客从隘口上撤了下来,原来是在深溪(Deep Creek)相遇的Tim大哥。上次见面还是在孤松镇,他已经赶了上来。和他一起的是一个绰号叫Alabama的美国人和一个英国人。
Tim是个定向高手,靠一个指北针加一张地图就能轻松找到路,不一会就消失在山间。他们的到来,给了我们的动力。虽说重新上路,实际上根本找不到路,小道很快消失在乱石中。我们沿着进化湖东岸山腰向北一会上一会下。阳光无法触及的峡谷中覆盖着深深的积雪,高山上的雪水倾泄而下,摔跤和过河是家常便饭。
我们走得迷惑,不辨方向。穿过了一条小溪终于看到了小道,我们看到没看就开始沿着小道向上攀登。走着走着,总感觉哪里错了,似乎我们离山下越来越远。Christi查了下GPS,才发现走错了方向。原来小道在进化湖畔边向高处绕上山头,而我们却楞头楞脑地沿着山腰直接插了过去。疲劳挂在每个人脸上,但是身体却机械地运动着。我的脑子空空,只是不停的走,不停的过河。回头一看Peter和Christi已经不知所踪了。
我等了很久,也没看见他们跟上来。而另一队年轻的穿越者追了上来,都是我没见过地面孔,我跟着他们一路奔跑着前进,已经停不下来。小道沿着进化溪峡谷向西北方向蜿蜒。进化溪汹涌澎湃让人胆寒,很难想象一会我们必须渡过这条宽阔的河流。

海拔降低,风景变换,这里不似前几日的深谷峻岭,河谷宽阔,山势渐缓,进化溪忽然又平静下来。绕过一个巡逻站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岔路口。路标指向一片沼泽,便是所谓的替代路线,据说是高水位季节比较安全的路线。我毫不犹豫向沼泽走去。走了200米,眼前一片开阔,先要过的进化溪的支流。这条支流不宽流速很慢,但水却很深,几乎到了腰部。淌过支流,我才想起来,Peter夫妇还没赶上来。关于过河,Christi有非常惨痛的经历,我不由得担心起来,找了个干燥地方坐下来等他们。然而刚坐下来,成吨的蚊子就扑了过来。只能套上冲锋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等了好久Peter夫妇才赶来了上来,到了进化溪边,我们都迟疑起来,河水虽然平静,但是非常宽阔足有2,30多米宽,而且看不出有多深。难道我们走错路了,看看GPS,代替路线应该就是这里。Peter夫妇很迟疑。

我决心第一个下河。河水平静,但是流速并不慢,而且越往前越深,最深的地方已经到了腰部。好在我走的路线恰到好处,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河。看我淌过河,Peter夫才下水,但他们走的路线有问题,河水差不多漫过肚子,真是替他们捏了把汗。虽然淌过了河,但是痛苦才刚刚开始,我们下半身都已经湿透,蚊子也扑了过来,前方不过是一片泥泞的沼泽,我们三个浑身是泥的落汤鸡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1英里才到了太平洋山脊小道851英里处的主渡口。峡谷落差极大,汹涌的河水朝着西方咆哮而去,下游还有一个大瀑布。如果摔倒,冲下瀑布便会被愤怒的河水撕得粉碎。






沿着陡峭的碎石小路折返着翻下谷底,(South fork San JoaquinRiver),进化溪汇入湍急的圣华金河南源头。山脚下两条河交汇处有一片平坦的林地,Tim大哥三个人已经升起篝火,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黄昏时分,正当我们烤火之时,不速之客闯了我们的营地。一头雌鹿带着孩子悠闲的穿过我们的营地,十分悠闲的吃着草,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但我们靠近孩子,雌鹿就立刻警惕地抬起头盯着我们,孩子也聚在母亲身边。我们绝没有恶意,也不想冒犯。只是目送着她们慢悠悠的爬上了山坡,消失在昏暗中。今天我们走了17英里,离VVR还有一天半的路程,胜利似乎在向我们招手了!


